第14章
我扭头一看,只见那只夜枭正蹲在树枝上叫唤着,似乎是在提醒我们什么。
果然,我很快便注意到了树林中一个人影在晃动。
我冲着我爹使了个眼色,他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指了指那人的方向,示意我悄悄的过去看看。
我点了点头,蹑手蹑脚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。
可是走近了我就惊讶的发现,那居然是一个男人跪在一座坟前,嘴里正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。
而且那座坟还很新,看着时间不长。
那人似乎非常害怕被人发现,一发现我们爷俩就朝着树林的一个方向跑去。
“爹,要追吗?”
我一看就知道那人肯定没干好事,当时就想追上去问问清楚。
“没事,他跑不了。”我爹拦住了我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“夜枭,跟上去盯着那人。”
随后我爹抬起头,冲着树上的夜枭喊了一嗓子。
那夜枭听到了我爹的指示,翅膀一振,很快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。
等到夜枭不见了,我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座新坟前。
可这么一看,我和我爹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只见地上摆放着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,看样子是刚从坟里挖出来的,也不知道那人大半夜的挖尸体干嘛。
我强忍着恐惧蹲下来仔细看了看,那是一具年轻的女尸,尸体还未腐烂,只见此时她的脑袋偏向了一侧,头部旁边的地面上摆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,而尸体的下巴还有些熏黑,像是被人用火烧过。
“这是有人在这尸体上取尸油!”
我爹一眼便看出了蹊跷所在,不由得皱起了眉头。
说着,他蹲下来从地上拿起了那根蜡烛仔细看了看,沉声道:“这是地鼠油和阴谷草制作成的蜡烛,专门用来熏尸油的,属于苗疆的巫蛊之术。”
他看着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:“看来那人不简单啊......”
“爹,他取尸油干什么用的?”我禁不住好奇的问。
“这妇人年纪轻轻就死了,必定是横死。横死之人,体内怨气很重,尸油会更加阴毒。”
“用这种阴毒的东西,自然是来害人的。”
我爹说苗疆的蛊毒之术,可以分为两类。
一类是治病救人的苗医,多是用草药。
而这种尸油和尸血的一定是专门害人的黑巫术。
虽然看出了一些端倪,但现在我们也无法知晓那人究竟是要用这尸油做什么。
于是我们便把那女人的尸体埋了回去,也没在山上多待,赶紧就回了家。
“爹,不是说那些苗疆巫师都是南方的吗?怎么会跑到咱们这小地方来?”
在路上,我一直跟我爹研究着这件事。
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不过除非那人不在这一带害人,只要做了坏事,十里八村没有不找我爹看病的,早晚还得跟那黑巫师对上。
果然,第二天一大早,我刚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,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。
“大刚,你在我家门口转悠啥呢?”
我定睛一看,原来是刘大刚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。
“又不找你,是这位大哥在村里打听丁叔,我就给带过来了。”刘大刚说。
正好这个时候,我爹走了过来。
“哎呀,原来是丁老哥你啊,我也是经人介绍来的,没想到是你。”
那中年人一见到我爹直接跑了过去,像是认识。
“王老弟啊,不是跟你说过嘛,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。”我爹笑了笑,把那中年人请进了家门。
“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,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。”中年男人焦急的说。
我爹也没再客套,带着我跟着那男人便上了路。
王大叔家距离我们村子有二十里地,等我们到他家已经是中午了,在王大叔的带领下,我们先看了那孩子的情况。
只是这么一看,我不由得吓了一跳。
那孩子的舌头上,有一条从里到外延伸出来的青紫色血线,看上去十分诡异。
而且这孩子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,虽然还有气息,可是却给人一种死人的感觉。
“他这是中了蛊!”
我爹看完了之后便下了结论,这孩子是中了巫蛊之毒。
“难道是那个人?”我猛地想起了昨晚偷尸油的那个家伙,看来这件事多半跟他脱不了干系。
“那......那现在咋办啊?丁大哥,你可千万要帮帮我。”说着,王大叔就要给我爹跪下。
我爹一把扶住了他,叹息道:“王老弟啊,当年你也帮过我,不必如此。”
“只是这苗疆蛊毒之术非同小可,它只需要一个媒介就可以实施诅咒,如果找不到施法之人,那就麻烦了......”
“你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。”
“得罪人......”王大叔仔细想了想,说:“我一直都在家种地,哪也没去过啊。”
“这些年我安分守己的,也没做生意,不可能会得罪啥人啊。”
听了他的话,我爹点了点头便也没再多问。
随后他看向了我和刘大刚:“夜枭昨晚已经跟上了那人,今晚你们去抓住那人。”
“得唻,我最恨这种害小孩的恶人,我非得把他揍出屎来不可。”
刘大刚一听要去抓坏人,当时就兴奋了起来。
“爹,为啥要等到晚上?现在不行吗?”
我有些转不过弯,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到晚上再行动。
我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,颇为无奈的说:“你是不是傻?谁见过夜枭白天出来活动的?”
“行了,你们先去休息一下,王老弟,你去给我准备些东西。”
随后,我爹便让王大叔去准备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,说是先把那孩子身上的蛊毒镇一下。
我爹要的东西就三样,一袋子陈年糯米,一碗三年份雄鸡的鸡血,还有一颗全须全叶的艾草。
好在是这是农村,东西虽然不常见,但找起来也不难。
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,王大叔就把这三样东西凑齐了。
我爹先是把鸡血撒到了糯米上,再用这些糯米把那孩子给埋在了里面。
仅仅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,我就看到那些糯米的颜色由白转黑,还散发着一股腐臭味,仿佛糯米里放着的是一具腐烂的尸体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