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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娘子方氏一下子跳起来:“娘,您这样做好没道理。我家马车献出去了,还要把娘家给的一点吃食上交?”
“按照你娘说的办,必须收上来,大家抱团度过难关。”谢锦嵘已经清醒,腿上疼得厉害,但是脑子还算清楚,立即命令。
谢零榆气愤极了:“凭什么?这是别人送给我们家的,凭什么统一分配?”
老夫人怒骂道:“姜氏,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儿子?小小年纪,忤逆长辈,规矩呢?喂狗了?”
姜霜立即责备谢零榆:“你怎么和祖母说话呢?”
谢零榆气得又要炸,谢炎炎望着老夫人,淡淡地说:“谁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丝一毫。”
“不忠不孝,禽兽不如。”老夫人喝道,“来人,家法……啊~”
“嘎~”
“嘎~”
光秃秃的枝头,硕大的喜鹊窝边,蓝喜鹊突然被惊飞。
稀啦啦的几泡屎从半空落下,不偏不倚,刚好落在老夫人头上,顺着头发流到脸上,成功糊住老夫人的嘴。
谢家人都惊呆了。
老夫人头上、脸上滴滴答答,臭气熏天。
谢锦嵘大骂:“出去,出去,臭死了。”
老夫人懵逼,众人嫌脏,小沈氏无奈,只能带着她去水沟边洗头洗脸。
宋泠泠憋笑憋得肠子痉挛,也很惊讶,喜鹊虽然体型不小,可什么时候能藏这么多答辩了?
谢炎炎脸上没什么表情,老夫人嘴太臭,必须治一治。
只可惜那不是真正的臭答辩,而是她用赭石+藤黄,外加了一些榴莲水调出来的。
眼看着谢锦嵘和老夫人还拿着大家长的姿态拿捏他们,她必须摸摸谢安奉的态度,她一空间的粮食,可不想养着这一窝狼。
“父亲大概还不知道吧?为了给大伯父抵赌债,祖父祖母满京城卖我!”
把这段日子府里做的事,给谢安奉说了一遍。
谢安奉脸一寸寸裂开,怒潮暗涌。
姜霜立即分辩说:“相公你别听她瞎说,娘也是为了整个谢家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……”
“啪”
她话没说完,谢安奉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。
“相公,你……”姜霜被打了一个趔趄,半张脸顿时红肿起来,捂着自己的脸,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安奉。
谢安奉对她,虽然没有举案齐眉,甚至有些冷淡,但是从来不曾动她一根指头。
“娶妻不贤,祸害三代。姜氏,这些年,我在外拼死拼活,俸禄统统交给你,虽然不多,但养活你和儿女,绰绰有余。”
“人人都说你是好人,你是哪门子的好人?虎毒尚不食子,你竟然拿儿女的终生幸福换取你的好名声?”
“周世子把信给我,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,家里便出了事,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?”
“为母不慈,为妻不贤,姜氏,我且问你,是否还记得冰儿是怎么死的?”
在谢宁和谢勇之间,他们还有一个女儿,叫谢冰冰。
10岁那年冬天,谢冰冰和谢云一起掉进湖里,当天发高热抽搐,谢云也一直喊肚子疼。
姜霜丢下自己的女儿,衣不解带地照顾装病的谢云三日,年幼的谢勇哭求她回家,谢冰冰已经尸身僵硬……
姜霜底气不足地辩解:“云儿是未来的侯爷,不能出事。”
“呵!”谢安奉把谢云拎过来,凶狠地说,“你把当初说的话再说一遍。”
谢云吓出一身冷汗,结结巴巴地说:“二叔,那时候我小,不懂事,不小心撞堂妹掉湖里……”
谢安奉把谢云扔出去,眼珠子红通通地叮嘱谢炎炎和宋泠泠,“东西放你们地方,谁都别给,我们全家要活下去。”
“好。”
听到亲姐姐死得那样可怜,谢炎炎一把从姜霜手中把饼子夺回来,丢回包裹。
姜霜:“你......”
谢炎炎不理她,问李融:“李大人,我想换点热汤,怎么换?”
“热汤一碗100钱,米粥一两银。”
贼贵!
但谢炎炎不差钱,要了7碗米粥。
宋泠泠、谢宁和谢勇、谢零榆都端粥喝,饼子太干,一碗米粥喝下,整个胃都熨帖了。
“热米粥端过来!长辈还没吃,你们怎么就自己吃了?”老夫人冷水洗头洗脸,冻得打哆嗦,她想喝粥。
“老二,立即把粥给我端来。”谢锦嵘命令。
谢锦嵘是亲爹,谢安奉无奈,黑着脸,把一碗米粥端给谢锦嵘,喂他喝下。
“给你母亲、你大哥米粥。”谢锦嵘发着热,还不消停。
谢安奉沉声说:“他们有银子,想喝自己买。”
“你,我要弹劾……”谢锦嵘一句话卡在喉咙里,意识到今非昔比,依旧强势地说,“你不上交银两,就必须管你母亲、你大哥的一日三餐。”
谢安奉没理他,走到李融跟前,问:“李大人,有没有疗伤的药?”
“一瓶50两。”李融从行李袋里掏出一瓶。
在京都,一瓶金疮药撑死了5两银子。
谢安奉看看谢炎炎,谢炎炎迅速从空间转了一瓶,装作在他同僚送的包裹里掏了掏,说:“这里有一瓶。”
谢安奉给谢锦嵘上了药,谢炎炎立即把药瓶拿回来。
小沈氏说:“你大伯还没上药。”
“自己买去。”
“你不是有?给你伯父用上不就好了?”小沈氏理所当然地说。
谢炎炎坚决不给:“我爹孝顺祖父,没道理还要孝顺你们。”
谢锦嵘端着大家长的架子,严令谢安奉给谢安淮上药,谢安奉充耳不闻。
老夫人无奈,骂骂咧咧地拿出来50两,肉疼地买了一瓶金疮药给谢安淮。
二房的人在出发前喝了燕窝,啃了烧鸡,晚上又喝了粥,今天算是对付过去了,谢炎炎就没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。
解差有的睡在马车上,有的在地上打地铺,燃了一个取暖的火堆。
“马车上有草毡子,5人一张,你们自己分配。”解差喊了话,大家一窝蜂地去拿草毡子。
草毡子是用稻草编织的,稍能御寒。
虽然是阳春三月,可夜里依旧春寒料峭,极易冻感冒。
谢炎炎对谢安奉说:“父亲,你去给解差讲一声,我们去捡些干草做垫子。”
谢安奉原本也有这个意思,便与李融和刘明杰说了,李融叮嘱不要走出视线范围,也没多阻拦。
流犯们都在附近找干草树叶子,铺在身下,隔开地面湿气,给孩子铺一些也好。
谢炎炎的空间里多的是棉衣棉被,太显眼,不方便拿出来盖。
天已经完全黑了,她在空间里军需品发烧友商店,发现里面有三人睡袋。
是皮质的,颜色也很灰暗,和当下胡人用的兽皮颜色差不多,绝对保暖。
立即取了三个,把外面的尼龙套袋取下来,拿绳子捆了,拎着不太显眼。
就给家人说是捡的好了。
正想大喊一声“我捡到好东西了”,忽然山里一阵骚乱,“唰啦啦”,从山上飞跃下来几十人,刀剑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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