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弹指醉虚颜》完全让读者入戏,不管是淑娘青儿的人物刻画,还是其他配角的出现都很精彩,每一章都很打动人,让人能够深入看进去,《弹指醉虚颜》所讲的是:姐姐精通画皮术,连太子看了都赞不绝口。太子妃善妒,命人将姐姐的脸皮生生剥下,还将尸体扔到了荒郊野岭。三年后,太子妃脸上突然生了红疹,我被太子妃寻来制作画皮面具。太子妃依着面具争宠,日渐沉溺于面具上的容貌不能自拔,她不知道这一切……其实都是我的布局……。
2
近日太子已经有点腻了她这张脸,又开始处处勾搭新的美人姬妾。
与太子妃一向作对的侧妃崔氏,前些日子特意来了她面前挑衅。
她揉着细腰,说:
「太子也太不会体谅人了。
「不仅连续留在我房中过夜多日,还说秋猎时也要带上我呢!这我怎么吃的消呀……」
崔氏一直倍受宠爱。
不因别的,就因为她识趣。
无论太子怎样在外面野,她在太子面前从来都都不会吃醋、耍小性子。
只要太子带着一点点金银珠宝、绫罗绸缎来哄,她便依着台阶下。
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。
比起嚣张泼辣的太子妃可要称心得多。
看着崔氏这副模样,太子妃怒极了。
太子从未和她提起过秋猎之事,明明她才是最善骑射的那位。
崔氏一个整日只会搔首弄姿的,竟迷得太子宁愿带她也不带自己。
如今还敢舞到自己头上来!
于是她二话不说地上前扇了崔氏一个大耳巴子。
一声尖叫响破天际。
崔氏的右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。
「你!我定要告诉太子,你这个善妒的泼妇!」
崔氏捂着脸,疼得声泪俱下。
「你要告便告好了,本宫爹爹是护国大将军,若不是本宫爹爹执掌兵权,太子之位哪是那么轻易就登上的。你是什么身份,也配和本宫争?」
话音刚落,太子妃看着崔氏一脸愣住的模样,还以为她有自知之明不敢吭声了,可谁料到,太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后。
我与一旁的奴婢一起颤颤巍巍地行礼。
太子冷着脸,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肃杀的气息。
看来太子妃刚刚的一番话他是全都听到了。
「太子妃是觉得本太子德不配位了是吗?」
「没有……不是,臣妾真的的不是那个意思,您……您是知道臣妾说话性子的……」
太子妃慌了,方才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踪。
她伸出手,可刚碰上太子的衣袖,便被太子一把甩开。
太子上前将崔氏拥入怀中,崔氏顺势靠着哭哭啼啼,嚷嚷着太子妃方才打了她的脸这一件事。
太子的怒气这一刻得到了释放。
「不是?那崔氏这脸是你打的吧?身为太子妃如此小肚鸡肠、气量全无,这几日你给我好好待在寝殿里反省,哪也不许去!」
说完太子甚至不给她辩驳的机会,搂着崔氏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崔氏转过身时,还给了她一个小人得志的眼神。
太子妃跌坐在地上,气得不能自己。
但刚刚那番大逆不道的话,太子关她几日禁闭已是极大的宽恕。
可她不知道的是,崔氏的挑衅,是我从中不经意地挑唆的。
崔氏虽然愚蠢,但实在好用。
太子不再来找太子妃,她这才将画皮面具脱下来,看到那张已经被红疹毁得差不多的脸。
我一口一个「求太子妃恕罪」,让她气得几乎咬碎了牙。
她不仅动不了在太子面前得宠的崔氏,连我一个身份低微的民女也动不了。
她还不能杀我。
这天下没有哪个大夫能一瞬间能治好她的脸。
但我,却能一瞬间给她……换一张脸。
太子妃心中烦躁四起,摔了房内一堆价值千金的瓷器。最后,干脆抱起桌上的首饰木匣直直朝我头上砸过来。
鲜红的血自我额头流出。
沿着我脸上的疤蜿蜒而下。
触目惊心。
而我却闷着一声不吭。
太子妃捏着我的双颊,强迫我昂起头。
锋利的指甲划破了我的皮肤,她恶毒地说道:
「三日之内,本宫要看到新的画皮面具。要是被太子看见了这张脸,本宫定要把你活剐了喂狗!」
这时我才假装害怕,匍匐在太子妃脚下,声音颤颤巍巍:
「三日……三日时间太短了,能不能……」
「本宫说三日便三日!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跟本宫讨价还价,就算你不吃不喝、不眠不休也得给本宫赶出来!」
我疯狂磕头求恕,太子妃全然不理,叫人硬生生地把我拖下去。
看着那紧闭的房门,心底的疯狂仿佛要把我的灵魂撕裂成碎片。
恶毒在浑沌中如藤蔓滋生、缠绕。
三日的时间固然不够。
所以……
我才准备了三年。
三日后,我小心翼翼地替太子妃换上新的画皮面具。
她原先脸上的红疹,已经开始成片成片的破皮、流脓……
画皮面具不仅能让太子妃掩饰这张烂脸,我在里面掺的剧毒更能让她麻痹掉伤口的瘙痒疼痛。
太子妃她现在,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一个面具的奴隶了。
我站在一旁,恭敬地掏出一盒香。
「前日民女无能,惹得太子妃生怒,今日民女特托人讨来此香,望……能助太子妃一臂之力……」
「什么香?」
「这……」
我支支吾吾没有说清。
太子妃极其不耐烦地瞅了一眼我手中的盒子,下一秒,当即变了脸色。
看着盒子上雕刻的花纹,她就知道这正是坊间传闻能让男子醉生梦死、死心塌地的忘忧香。
太子妃和所有高门贵女一样,表面上对此种青楼勾栏的做派嗤之以鼻,实际上却心痒痒地想要试一试。
毕竟谁也想把心爱男子的心牢牢勾住。
这香极其难得,往往只在黑市之中流通,且非实名不能购得。
所以,她就算想要偷偷吩咐下人去买,也碍于脸面而不得。
我识趣地解释:
「民女就是一介山野村妇,混迹青楼教坊多了,识得一些人,自然就……」
「行了,不用说了。」
太子妃心虚地夺了香,岔开了话问我想要讨什么赏。
我向她讨了一枚珊瑚镂雕双兽纹佩。
是域外进贡,最近皇上赏赐给太子的。
只此一枚,价值不菲。
太子妃想了个主意,打算称病让太子来见她一面。
太子到时,看到的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。
我在画皮面具上动了手脚,眉眼描画得比原来更媚、更摄人心魄。
加上了忘忧香,和我谋划的一样,太子妃轻轻松松地再次勾住了太子。
不仅如此,她还趁机夺了崔氏伴随太子去秋猎的机会。
秋猎场上有什么呢?
我的心止不住地加速跳动。
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兴奋得简直夜不能寐。
太子妃将我带去了狩猎场。
马背颠簸,她需得保证策马奔腾之时,不会发生面具脱落这等糗事。
太子妃让我换上婢女的衣服。
瞧着我脸上的疤实在难看,便叫我把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张画皮面具戴上,免得失了太子府的脸面。
我恭敬谢恩。
往日她以我脸上的疤痕取乐,可是连丝帕都不允许我裹脸上遮盖的。
太子妃在狩猎场上一出现,便夺得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大家惊叹连连,但又带着疑惑。
太子妃美则美矣,但她原来是长这副模样的吗?
自然不是。
我每画一幅新的面具,都会在上一幅的基础上偷偷改动五官。
对于日日对镜自怜的太子妃和太子府上的人来说,微小的变化自然是发觉不出来的。
可落入他人的眼中,那便不是了。
这也正是能引得太子妃沉沦至此,无法自拔的秘密。
毕竟,谁能抗拒一张能越变越好看的脸呢?
秋猎。
哪位皇子猎的兽最多、最猛,哪位自然也就更得皇上青睐。
太子妃是将门之后,精通骑射,她定要替太子夺得这头彩。
狩猎一开始,太子妃便纵马入林,只奔深处最凶猛的虎兽而去。
我则顶着一张别人过目即忘,普普通通的脸,在营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拔草玩儿。
不知时间过了多久,一双看着就价值不菲的靴子突然出现在我眼前。
抬头一看,这才入秋不久,站在我面前的那人便已披着狐裘锦衾。
毛色雪白,是不可多见的绝品。
所以,这人大概就是宫中那位久病缠身的三公主。
我连忙起身行礼:「奴婢参见三公主。」
「你是太子的人?」
她轻轻开口一问,辨不出感情。
我恭顺地点头回应。
对于这位三公主我了解得不多,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。
所幸营地那边出了很大的动静,我猜想着我预料的事情发生了,便特意找了借口离开这三公主的眼前。
皇子们随从来报:
太子妃遭遇猛虎突袭,在林中受了重伤!
我随着一众人跑入林中寻找太子妃。
随着凄厉嘶哑地**声跑去,众人看到了太子妃正捂着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。
猩红的鲜血淌了一地。
太子妃的脸竟被虎兽生生地挠下了一块肉。
深可见骨,令人发怵。
御医慌忙地打算上前医治。
可她却疯了似地捂着脸,大声喊着:
「你们别过来!谁也不许过来!」
「太子妃为什么不让人靠近啊?」
「太医不过去可怎么治啊?」
众人围成了一圈,一些女眷看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纷纷都侧过了脸。
忽然人群中出现一声短呼:
「欸?你们看!那是什么……」
众人被吸引,纷纷将目光投向一处。
沿着鲜血滴下的方向……
他们竟发现不远处躺着的虎兽的尸体,旁边有一块染满了鲜血的画皮面具。
这时他们再仔细瞧瞧太子妃的脸,发现没被虎兽挠破的地方,竟是一片恶心流脓的红疹。
「原来那张好看的脸是假的!」
「我就说怎么太子妃美得像变了样。」
「太子妃这是害了什么病?好恶心啊,不会传染吧?」
「怪不得不让太医靠近,心虚呢……」
一开始,她们还对太子妃受伤感到的可怜,目不忍视。
现在,则慢慢转变为对她戴着画皮面具佯装美人感到的不齿与鄙视。
方才出现得有多神气,现在便有多落魄。
众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、落井下石。
剧痛让太子妃不断冒出冷汗。
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只手捂着脸,一只手胡乱地在空中挥动,驱赶意图靠近她的所有人。
最终,大量的出血还是让她失了意识,体力不支地倒下了。
我站在人群中冷笑着。
此刻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**。
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
姐姐,我终于也让她尝了一回被生生撕扯开皮肉的痛苦了。
就在这时,突然感到有人靠近我背后,让我为之战栗。
她毫无预告地将手轻轻搭在我肩上,俯身在我耳边低语:
「忘忧香,你用得不错。」
狩猎场一事传到了皇上和皇后的耳中。
太子妃戴着画皮面具一事对皇家而言,乃是失德失信。
她性子泼辣,又嚣张跋扈。
嫁与太子多年还无所出,皇后对她早有微词。
如今毁了容,她这太子东宫之主的位置,怕是要保不住了。
我来到太子妃屋中时,她正疯狂地摔东西。
名贵的瓷器玉饰碎了一地,惨不忍睹。
而我却意外地平静。
甚至还有点想笑。
碎得好。
碎了死无对证。
自从我发现太子妃喜欢摔东西这个毛病后,我就撺掇着她那一群整日遭她打骂的婢女,把屋里贵重的瓷器玉饰通通换成了赝品。
真品拿到黑市上卖的不少银子,早就被我们瓜分了去。
嗯,算帮太子妃积德行善了吧。
太子妃见到我来时,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地上。
她哭着爬着滚到我面前,连被地上瓷器碎片刺破了皮肤也不管。
原来,她也会有如此卑微乞怜的模样。
太子妃醒来之后,她知道了狩猎场上所有人看见了她那张烂脸,便拒绝再见任何一个人,就连太医也被她拒之门外。
可怜的太子妃哟,到现在还把我当作救命稻草呢。
「青儿,你来啦……帮我……你一定要帮我,他们都说我的脸好不了了,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,你再帮我画一幅面具……我要面具,青儿!」
太子妃脸上已被绷带层层缠绕,露出的两只眼睛已失了往日风采,麻木又空洞。
即便是现在,她首先在意的,竟还是她那张脸。
既如此,我便再火上浇油一把。
我靠近她耳边告诉她:
「太子要新立太子妃啦,这个人你还很熟悉,是崔氏……」
「什么?不……不会的,不可以……」
太子妃捂着头疯疯癫癫地喊着。
现在的她,哪还有半点太子妃的仪态。
太子妃在太子府上闹出的动静不小。
下了朝的太子冷着脸怒气冲冲地直奔她寝殿而来。
「闹够了没有!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疯婆子的模样,太子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」
狩猎场一事,皇上震怒,皇后亦将他数落了一顿。
当时那些个在场的皇子们,明里暗里地纷纷对他出言讥讽:
「还是太子重情,那样的一张脸躺在我身边,我肯定受不了哈哈哈……」
「是啊,想起那张脸,我现在用膳都没什么胃口呢,还是我家那位好看……」
「可你家那位背后可没有一个执掌兵权的爹爹呀……」
太子哪里咽的下这口气。
在他心里,早就将一切迁怒于在狩猎场上出了糗的太子妃。
太子妃痛哭流涕,手脚并用地爬到太子面前乞求:
「臣妾知道错了,太子……太子,求您给臣妾一个机会,臣妾的脸会好的,您信我……」
「不知悔改!」
太子负手而立,冷漠地对她开口:「今日母妃与我说了,你在我身边多年还未有子嗣,这太子妃之位,便由有孕了的崔氏来当罢了。」
「崔氏……有孕了?」
太子妃难以置信。
她初嫁太子时也曾怀过身孕,可却因为和太子侍妾争风吃醋,在推搡之中不幸流掉了。
从此落下了病根,她便再难以有孕。
如今,这竟成为了皇后令太子休掉自己的理由。
「哈……哈哈哈……」
太子妃无力地坐在地上大笑,整个人已接近痴狂。
这位尊敬的太子妃大概还不知道。
她自以为那爱她的太子,在狩猎场见到她真面目的那一刻,当即捂着嘴在一旁排山倒海般地吐了。
如今,太子在她面前,厌恶之色溢于言表。
他踏出寝殿时,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吩咐在一旁的我。
「看着太子妃,不要让她离开寝殿。
「此后,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的眼前……」
我低头,恭敬地应声:
「是,太子。」
太子妃已成了弃子。
至于她的死活,太子早就不顾了。
我将太子妃偷偷带出了太子府。
帮助我掩人耳目的,除了太子府上那些被太子妃日日欺压的奴婢外,还有三公主的随从。
她在野外替我寻了一处无人的院子。
临走前,她对我说:
「我家主子托我给青儿姑娘带句话,她说……她对青儿姑娘送的礼物很满意。」
我淡淡地笑了。
忘忧香有一味材料,味道正能让虎兽**疯狂。
那日在狩猎场,三公主知道了我用忘忧香引虎兽袭击太子妃的秘密。
但她并没有揭穿我,而是成了我的盟友。
过去姐姐一直有一位我未曾见过面的好友,她们一直靠书信往来。
姐姐还托那位朋友,替我找到了失散的爹爹。
而那,便是三公主。
三公主母妃早逝,在宫中又屡遭奸人为难,处境难过。于是我替姐姐,帮了三公主一把。
我送给三公主的礼物中,有皇上赏赐给太子的、世上只此一枚的珊瑚镂雕双兽纹佩,还有一张模样与太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画皮面具。
今晚宫中,大概要变天了。
太子妃这边,那疼爱她的爹爹不会来救她,太子也更不会来。
**的药效渐渐退去,太子妃在我的磨刀声中慢慢苏醒。
她环视四处,地方破烂且陌生。
低头一看,竟发现自己被束缚住了四肢,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。
她气急败坏地对我大喊道:
「大胆!青儿你在干什么!快放开本宫!」
「太子妃不是想要变好看么?可画皮面具终究只是一时的,唯一的办法便是我帮您削骨换皮了……」
她怔怔地看着我的动作,开口的一句竟然是:「疼……疼吗?」
我噗嗤一声笑出来,没想到太子妃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这么天真。
「自然是疼的,而且……是非常非常的疼。」
「那……那本宫不要了,你……你干什么呀!本宫说了不要!你疯啦!本宫告诉过你不要靠近……」
我将削骨刀贴在了太子妃脖子上,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噤声。
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,我平静地开口:
「我,何时问过你的意见了?」
太子妃怒了,四肢拼命地挣扎。
可绳子绑得那样紧,不过是徒费力气罢了,于是她开始对我破口大骂起来。
「你这个丑八怪!三分像人,七分像鬼!脸上伤疤丑陋至极!你……你快放了我!」
「丑吗?」
我将一面铜镜推到她面前反问道。
铜镜映出她满脸生疮流脓的模样,这是我替她特意安排的礼物。
我固定住她的头,让她避无可避地直面自己发烂发臭的脸。
然后,我靠近她耳边笑了起来:
「是很丑,不过……
「我的疤是假的,但你的烂脸,却是真的。」
我在太子妃难以置信地眼神中撕下面具。
迄今为止发现我面具端倪的,只有三公主一人。
那日在狩猎场,她单独对我说:「画皮术能换其皮貌,却不能改其骨相。」
凭这一点,她便猜出了我的身份。
我站在太子妃面前,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,冰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。
太子妃气得双唇发抖:
「你大胆!你竟敢如此欺瞒本宫!你这条狗命怕是不想要了!等本宫的爹爹和太子知道了,他们定不会放过你的!」
这样的话引得我直发笑。
太子妃虽放声威胁,但看着我这一笑,背后却已被冷汗浸透。
「太子妃可瞧仔细了?我这张脸,长得可与你们中原人不一样。
「要我狗命?那您可知……我乃北域亲王唯一的女儿乌兰公主。
「这一切,从害你脸上起了红疹的那盒域外的胭脂开始,就都不是偶然。」
「你……你为何要这样对我!」
「为何?太子妃竟问得出口这样的问题?你可曾记得,三年前被你生生活取了脸皮的那位精通画皮术的女子?她,是我姐姐!」
太子妃听着我说的话几近崩溃。
当初她将姐姐残忍杀害的时候,应该从未预料到有一天……
她将会在铜镜中看到自己,经历一模一样的剥皮痛苦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我看着屋外黎明的曙光划破黑暗,一下子才回过神来。
天亮了。
一切也结束了。
我与三公主约定,此夜过后,我便不再踏入中原半步。
当年我被歹人拐入中原,被卖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农户人家。
村里的人日日对我呵斥打骂,他们还要我嫁给一个傻子当作童养媳。
后来村子闹了饥荒,我才得于逃出来。
逃荒途中,我被人打过、骂过,还试过辛辛苦苦乞讨来的粮食被抢得一口不剩。
运气最好的时候,是在没人看见时偷偷挖到了野菜,当时即便连根带着泥,我也咽下了。
再后来,我又被人骗进青楼。几经辗转,我才学会掩饰自己的样貌。
那时姐姐的出现,是照进我黑暗生命中的一道光。
是姐姐,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。
当回到北域,旁人问起过往的苦难我都只是笑了笑,便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,但我告诉他们……
在中原时,我遇到了一个姐姐,她很好很好。
她不仅待我极好,还教会了我画皮术。
凭着这画皮术,我才能依骨画皮,画出姐姐往后岁月的模样。
我小心翼翼地摸着画上那明媚又熟悉的眉眼,心里暗暗说着:
姐姐,我们往后一起,慢慢变老……
【完结】【终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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